亡夫成了首辅后_第50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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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50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他抓住姚月娥手里的麻绳,整个胸膛压到她背上,使力帮着她往后拉。

    这场雨没完没了地下,端着副无法无天的气势,仿佛要将天都嚼烂。姚月娥看着麻绳上留下的血迹,只觉腕子都已经不是自己的。

    耳边传来绳子崩断的声音,堤上的木桩喀喀作响,已经到了极限。

    可是没有一个人松手或逃跑,河堤上的每一个人都在死守。牙槽被咬得发酸,拉着麻绳的手却又紧了紧。

    “过了!洪峰过了!”

    又是一阵锣响,姚月娥恍然,直到身边响起大家的欢呼,才如梦初醒般,笑着抱住了身后的齐猛。

    怀里的那个人倏地

    僵了,抬头再看,齐猛正以一种怪异且羞赧的目光看向自己。

    “不好了!不好了!”

    不等姚月娥反应,远处有一人急奔而来,对着堤上众人道:“松溪县快守不住了,求大家过去帮一把!”

    那人说完就跑,有村民闻言也跟了过去。

    姚月娥脚步一顿,回头拽住发愣的齐猛,“走啊!还愣着做什么?!”

    松溪县位于建河下游,因着围湖的关系,河道狭窄,泄洪能力最差。再加上松溪县县令向来尸位素餐,致使河堤常年失修,在往年的水灾里,灾情也往往是松溪县最为严重。

    如今遭遇洪峰,河堤一处已经隐隐有了裂口,大埽显然不够,很多村民身上绑着绳子跳入河中,挽手筑起人墙以减缓洪水对河岸的冲击。

    齐猛等人见状二话不说,套上绳子也跳进了河里。

    不待姚月娥将绳子绑好,响彻天地的轰隆奔腾而来,吞没了周遭一切的声响。一道浊浪涌上河堤,足有一人之高,猛烈的冲击下,所有人都被冲散了。

    “师傅!!!”

    姚月娥听见一声呼唤,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窒息。

    巨大的水流卷席着她,仿佛撕扯,耳边很快就是朦胧的訇响,她根本睁不开眼睛。

    最后一眼,姚月娥看见肆虐的洪水,自己被困在河中,挣扎也是徒劳。

    建河还是决堤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“秋虫叫,营生燥,乖乖宝,要睡觉。阿娘灯下穿提包,卖掉提包买松糕,吃得宝宝眯眯笑。”

    摇摇晃晃的浪涛,摇摇晃晃的梦,姚月娥睁眼,看见自己正摇摇晃晃地趴在阿爹肩上。

    阿爹唱着那首她从小听到大的歌,正是秋收的时节,一望无际的金黄,一颗颗的稻粒沉甸甸的,压得水稻都直不起腰。

    田道的两边,开着翠绿的酢浆草,淡黄色的小花,揪一撮含在嘴里,是记忆里酸酸的味道。

    那时爹娘还在,家里有一亩三分地,爹爹会烧盏,院子里的那棵杏花树,会结橙黄微红的杏儿,每年的五月,姚月娥最馋的就是这一口。

    可是后来天灾来了,庄稼都旱死了,皇上忙着打仗平叛,没空搭理他们,渐渐地,吃的喝的都没了。

    爹娘带着她逃难,可无论走到哪里,都是哀鸿遍野、饿殍满地的景象,大家吃完了野菜吃野草,吃光了野草,便开始啃树皮。

    时年不过五岁的姚月娥,哪儿吃得下那些东西,饿得哇哇大哭,可是到了后来,连哭都没有力气了。

    阿娘哄她说,把树皮想成松糕,把观音土捏成一个个小丸子,想象成裹着糖霜的冰糖葫芦。

    可是观音土吃了常常腹满胀闷,再加上缺水,爹娘很快就不行了。

    小小的姚月娥不知该怎么办,只会像往日自己生病的时候,娘亲守着她那样守着爹娘。

    她学着娘亲的样子,给他们唱歌讲故事。

    “秋虫叫,营生燥,乖乖宝,要睡觉。阿娘灯下穿提包,卖掉提包买松糕,吃得宝宝眯眯笑……”

    可是故事讲完了,天亮了,爹娘却再也没有醒过来。

    那株早已枯死的杏树下,她看见自己讷讷地站着,面前静静地摆着两具被破草席盖着的尸体。

    从此,她再也没有爹娘。

    再后来,她被姑姑卖去了封府。

    姚月娥谁都没告诉过,入府的那一顿,其实是她这十年来吃过的第一顿饱饭。

    寻常的白米粥和大馒头,她却是一边吃,一边哭。

    不是因为高兴或激动,而是因为她想起天福年间的那一场,让她和无数人失去至亲的天灾。

    天福天福,祥瑞盈途。

    可是那一年的中原大地没有福泽,也没有祥瑞,一场饥荒下来,全村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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